【大虞海棠&三七ABO】当她起舞（4）
·ABO，大学校园AU。
07.
想起那个雨夜的孙芮，虞书欣还是有些心惊胆战。
孙芮看起来是个什么都不往心里去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开心快活，似乎永远都会是照顾其他人的那一个，善良又真诚。她是少见的没有什么攻击性的Alpha，甚至因为她一直使用着抑制剂，有的时候虞书欣都会忘了她是个Alpha。
所以虞书欣从来没想过孙芮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发情期间虞书欣的一切感官都被情欲填满，等回过神来孙芮已经与以往大不相同了。
那个晚上，一切结束之后，孙芮挥开虞书欣抚摸着她的手，沉沉地低着头。Alpha在舞蹈教室里踱步时每一步都发出巨大的声响，薄荷味的信息素肆无忌惮地飘散，甚至有些刺鼻。孙芮一句话都没说，走到门口，然后一脚把舞室的门踹开，警报声响起，整个楼道都被刺耳的警铃和猩红的激光填满。Alpha强大的气场像一只无形的手，把虞书欣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虞书欣只能保持着跪坐的姿势，直到孙芮的背影在一片红光里渐渐淡出她的视线。
08.
“咚咚咚。”赵小棠敲了敲许佳琪宿舍的门。
在晚上发现自己忘记把手机拿走之后，赵小棠很快就通过寻找手机的功能锁定了自己的手机的位置是在Alpha宿舍楼，再结合自己最后用手机就是在舞蹈教室里，合理推断手机应该是被许佳琪拿回了她的宿舍。因为跟孙芮关系不错，而孙芮也提起过和许佳琪是室友的事情，所以赵小棠知道孙芮和许佳琪的宿舍门牌号。想着不用麻烦她们送一趟，赵小棠就向这两人的宿舍走去。当赵小棠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恰巧听到了许佳琪和孙芮的对话。
赵小棠是个怕麻烦的人，她懒得走回自己宿舍再走回来，也不想这个时候突然加入两人的对话进而卷入人际纠纷，所以天地良心她这个时候在楼梯口蹲着只是因为懒，绝对不是想偷听两人的对话。
“可以不要再这么温柔地对我了吗……”许佳琪略带抽泣的声音在宿舍走廊自带的混响之中被无限放大，传到赵小棠耳朵里听得一清二楚。
孙芮过了很长时间都一言不发。
这也太笨了，赵小棠心想。虽然孙芮平时的一言一行都散发出把恋爱经验为零的气息，一言一行都能把所有的Omega处成兄弟，但是干站着可是哄不好女孩子的啊。
但是时间越是逝去就越是凝重，赵小棠也从一开始吃瓜的心理慢慢意识到事情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更严重些。
“对不起。”孙芮的声音闷闷的。
接着赵小棠听见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她探了半个头出去，发现孙芮正低着头向自己的方向走来。赵小棠一下子慌了，无措地想着英国怎样掩饰自己在这儿蹲了甚久还一不小心把该听的不该听的都给听了的事实，没想到孙芮就那么径直地路过了自己，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她一样，步伐沉重地下了楼梯。
“孙芮……”
赵小棠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愣神。
总之当务之急还是先拿回手机吧，毕竟还得靠手机跟虞书欣联系，至于孙芮，看起来那么强大的Alpha，总归不会有事的……吧。
赵小棠这么想着，走向许佳琪的宿舍。
“咚咚咚。”赵小棠敲了敲许佳琪宿舍的门。
门开了，白天优雅得体地给自己面试的学姐现在顶着两个泛红的眼圈，刚洗完的头发湿漉漉的，像受伤的绵羊。
“呃……”赵小棠虽然预想到了许佳琪的状态会比较糟糕，但是也确实没料到居然会如此严重。
“是赵小棠同学吧。来拿手机的吗？”意外地，是许佳琪先开口打破了僵局。她的声音里还带着刚哭过的鼻音，“稍等一下哦，我去给你取。”
许佳琪很快拿了赵小棠的手机出来。
“真不好意思，让你看到我这么丑的样子。”
“没事没事，那个……学姐好好休息。”
许佳琪把手机递过去的时候，不小心被门框绊倒，整个人失去了重心的支撑，直直地向赵小棠倒去。赵小棠连忙伸手想扶住她，但是许佳琪更先一步地扶住了门框，同时推开了赵小棠的手。
“Alpha的领地意识很强，在宿舍范围内最好不要触摸我，不然孙芮的领地沾上别的Alpha的气息，她会很不舒服的。”许佳琪相当勉强地笑了笑，“她今晚应该要回来的。”
一般来说，孙芮是个闹别扭不过夜的人。虽然这次的事情比较严重，虽然这好像是许佳琪第一次主动发火，但是，但是……孙芮今晚应该是要回来的。这里是孙芮的领地，许佳琪是因为孙芮才被桎梏在这个领地的，她是孙芮的领地的一部分。
赵小棠接过手机点了点头。
走在宿舍楼道里，赵小棠打开手机随手刷了刷未读消息，上一秒还在内心祈祷着孙芮能快点解决跟室友之间的矛盾，下一秒就愣住了。
“赵小棠，我好害怕。”
虞书欣的消息直直地刺进赵小棠的眼睛里。
赵小棠的眉头紧皱，狠狠地攥紧了拳头。
楼道里还飘着孙芮的薄荷味信息素的味道，昭示着难得没用抑制剂的Alpha的行踪。
许佳琪没有等到回宿舍的孙芮，只等到了突如其来的救护车的声音，和深夜医院打来的电话。
09.
急救室的灯还在一闪一闪，许佳琪抱着膝盖坐在门外，一旁还有虞书欣和赵小棠，消毒水味充斥着整个医院连廊。
许佳琪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见虞书欣竟然是在这种场景。
“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好……”虞书欣一直念叨着，搓着自己的发白的手，焦灼嵌在她的没一个表情里，几乎是快要哭出来的状态。Omega在发情期本来就体质比较虚弱，再加上此刻又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虞书欣觉得自己浑身发抖，手脚冰凉。
许佳琪不知道为什么，尽管知道眼前的Omega刚刚跟自己心心念念的Alpha发生了不齿的事情，但是真正面对这个Omega的时候，不但没有办法怪罪她、对她生气，甚至还觉得这样的虞书欣很值得怜惜。
许佳琪握住了虞书欣颤抖的手。虞书欣干脆扑进许佳琪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没事，没事的……”许佳琪摸了摸虞书欣的脑袋。
赵小棠在一旁将一切尽收眼底。
终于，有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孙芮她没事吧！”虞书欣赶紧蹦起来向医生询问。
“没事没事，问题不大，就是稍微断了几根骨头，对于Alpha之间的互殴这种程度的伤很常见。”医生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眼赵小棠。
赵小棠冷哼了一声把头转向另一边。
“骨折而已，一般的Alpha半个月就能痊愈了。只是因为患者最近在易感期，再加上长期使用抑制剂产生了抗药性，现在身体激素非常不平衡，可能要多花点时间疗养。”
“真的吗，那太好了！”虞书欣的眼睛又变得亮晶晶的，“那医生，如果我接下来特别特别悉心地照顾她，她会不会好得更快呀？”
“当然啦。不过最近不要让患者接触其他的Alpha了。”医生又看了一眼赵小棠。
赵小棠：“……”
“好的好的，我绝对不会再让这两个大傻个儿见面的。”
虞书欣又跟医生聊了几句，医生便又去忙别的事了。
“赵小棠，”虞书欣刻意压低了声音，像冬天里被冻硬了的大白兔奶糖，“我有事要跟你谈。”
大多数情况下，成熟的Omega都会刻意避免和Alpha独处，但是显然刚分化的虞书欣还不太懂这种道理，即使在孙芮那儿吃一了堑，也还没在这事儿上长一智。
医院的昏暗角落里，Omega叉着腰，毫不客气地指着高大的Alpha的鼻子。
虞书欣其实有点说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对于Omega的发情期，她其实是有从课本上学过的，所以多多少少也预想到了这种事一辈子至少会出现一次，虽然这一次来得确实有点太早了，但是对虞书欣来说并不意外，或者说对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Omega来说都不意外。而且这次跟孙芮的突发状况，显然是自己的不对，如果自己有一直准备好抑制剂的话，舞蹈教室里的一幕就不会发生。
令虞书欣害怕的并不是发生了肉体关系，而是……那之后的孙芮。大学以来，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孙芮。如果说世界上最纯良无害的Alpha有排行榜，孙芮一定是第一名。所以当孙芮那样肆无忌惮地释放信息素，Alpha天然的攻击性在狭窄的空间内铺排开来，任何一个Omega都会感到畏惧，更何况是没接触过过什么Alpha的虞书欣。
一切发生后，她虽然努力安抚着孙芮，却无法安抚自己。作为弱小的Omega，她本能地想要寻求另一个Alpha的庇护。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人就是赵小棠。她无法克制地向赵小棠发送了那些信息。
“你怎么回事？我是因为信任你，觉得你是一个可以依赖的人才把那…那种事告诉你的。”即使是虞书欣，提及性也还是不免有几分羞赧，“结果你去跟人家孙芮打一架？”
赵小棠像是被训斥的大型犬，在虞书欣面前一言不发，乖乖地接受连珠炮式的批评。
“我根本没有想让你去给我报仇，好不好？假如我早点知道你是这么幼稚的人，我就不会跟你讲了！”
“你应该好好地跟她道歉，知不知道？”
“但是不是现在，你得等她养好伤。还有以后不许再和别人打架了，听懂了没…唔！”
赵小棠突然向前一步，将虞书欣的训话打断。她舔了舔嘴唇，然后一只手从虞书欣的肩膀上方穿过继而抵在墙上。
“虞书欣，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赵小棠的嗓音里填充着独属于Alpha的威压感，她的脸逐渐贴近虞书欣的耳畔，温热的吐息扫着她的脖颈，“我可不是为了给你报什么仇，我单纯地对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很·不·爽而已。”
“你有什么不爽？”尽管虞书欣感受到了实打实的畏惧，她也决不想在此刻表示胆怯，Omega扬起漂亮的脸蛋佯装着无畏，其实手指在下身死死捏紧了裙摆，“先说好，你和孙芮都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不管发生什么，如果你再做什么破坏我们三个关系的事情的话，我就再也不和你说话了。”
Omega在这种时候选择这样有可能激怒Alpha的方式，怎么想都是非常危险的。但是面相很凶的赵小棠大抵是世上最纯良无害的Alpha排行榜的第二名，尤其是虞书欣的这句威胁，对于赵小棠来说是很管用的。
……如果虞书欣真的不理自己了的话，那可是相当严肃的事态。毕竟如果赵小棠在这里有任何原因，那一定全部是为了虞书欣。
赵小棠深吸了口气，解除了对眼前Omega的束缚。
“等孙芮伤好了你就去和她道歉，以后要一直好好地相处。”
“好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吧。”
“我们拉钩。”虞书欣伸出右手小拇指。
赵小棠皱着眉，有点无奈地将自己的小拇指与她的钩在一起。
“话说赵小棠啊……”
虞书欣摆出很严肃的表情，赵小棠在内心沉痛地做好了再接受一轮批判的准备。
“2020年了你居然还壁咚，我真的没有想到你是这么土的人耶。”
“……”
“……”
“虞书欣，我劝你做Omega不要太嚣张。”
10.
孙芮好像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从初中，高中，到大学，梦里无数个场景相互错综交叠，过去的时空扭曲成光怪陆离的景象，无数人来来往往，许佳琪，虞书欣，赵小棠……
“你醒了？”
这个熟悉的声音，是许佳琪。
孙芮缓缓睁开眼睛，窗外的光亮刺得她眼睛生疼。她表情扭曲地把脸拧向背光的一面。
许佳琪似乎迅速理解了她的不适，连忙去把窗帘拉上。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许佳琪实在找不到一个好的突破口来说些什么，她和孙芮的对话一般都是孙芮起头，她负责附和。但是现在指望一个重伤的病人来说什么显然是不合适。
孙芮的浑身上下打着乱七八糟的绷带和石膏板，脑袋也被绷带缠得基本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呼吸的时候蹦跶会跟着起伏，显得有几分滑稽。
许佳琪其实非常担心，担心到无法入睡，一直在孙芮的床边陪着。
在这期间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关于孙芮，关于虞书欣。虞书欣是很好的人，只需要见面一次就可以得出来这样的结论，干净，善良，纯粹，又有趣，跟自己这种满脑子都是扭曲的占有欲的榆木脑袋完全不一样。如果孙芮喜欢她的话……不，倒不如说，如果孙芮不喜欢虞书欣，那才比较奇怪吧。Alpha天生就应该跟Omega在一起嘛，不然太浪费了，而且……也做过了。
另一方面，许佳琪也很担心孙芮对抑制剂抗药性的问题。虽说一般的抑制剂都有抗药性，但是孙芮怎么说也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Alpha，很少会有这么年轻的Alpha就对抑制剂产生抗药的。显然是因为大多数Alpha只在对Omega信息素最敏感的易感期使用抑制剂，孙芮却为了降低自己信息素的攻击性在日常生活中也一直使用抑制剂。而如果继续滥用抑制剂，产生严重的抗药性就糟糕了，这意味着以后孙芮再遇到突发状况几乎没有任何刹车的办法。早知道平时就应该拦着她，让她少在日常用抑制剂的……
许佳琪心里知道，如果孙芮没有走出那件事的阴影的话，抑制剂的使用是无解的题。
“你一直搁这儿呢啊？”
结果还是等到孙芮先开了口。
“……嗯。我给你准备了水果还有热粥什么的，你一会记得吃。”
“嗯好。”
“许佳琪。”
“嗯？”
“我真的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但是我没办法。我是Alpha，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孙芮把脸侧过来，和许佳琪对视，明明全脸只有一双眼睛露出来，许佳琪却解读出了那眼神里清晰的罪恶感，“这意味着我就是会伤害其他人，就是会莫名其妙跟Alpha打架，就是会突然住院，在这儿躺着，让你担心。”
“许佳琪，我跟这个世界上所有的Alpha一样。我没有办法。”孙芮低沉的声音在病房寂静的空气里砸到地上。
“……孙芮！”许佳琪的眼睛里噙满眼泪，“我不许你这么说。你不会的，你没有伤害过人和人。你是不一样的，你是最特殊最特殊的那一个。”
许佳琪伏在孙芮胸口，啜泣起来。
孙芮裹着石膏的右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阳光从窗帘的罅隙里钻进来，在地面上划上一道金灿灿的线。
TBC.
对不起我又拖了这么久！！！！！！！！（滑跪）
因为不想写成换头文学所以想稍微说一下…在我的理解里棠姐芮哥欣欣都是性格很直接的人，所以后续应该也不太会出现她们仨之间谁报复谁的情节，虽然这个故事里肉体关系会很混乱但是大家都是很单纯的好人…请抱着这样的心态读下去（x）
大家的过去都有点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会慢慢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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